“那人到底是誰？周姨娘？”

那個(gè)念頭一閃便被錦棠否決，不會(huì)是西廂那邊。

其一，周姨娘并沒有這個(gè)權(quán)利，可以承諾迎春所求之事。她只是個(gè)不受寵的姨娘，豈敢插手這樣的事。

其二，周姨娘性子軟弱不說，安安分分在姜府過了這十余年，怎會(huì)突然起了這樣的心思。若是想害娘，早干嘛去了？

“究竟是誰！”

錦棠被這諸多事情攪得心煩意亂，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一聲。

“是……是周……”

“姐姐！是我指使的！是我！”

迎春猛地閉了眼，咬牙決心供出幕后之人，剛吞吐出個(gè)“周”字，便被突然闖進(jìn)屋的姜錦素打斷。

只見姜錦素蒼白著一張小臉，比錦棠高不了多少的身子此刻卻跪著。不知是害怕還是緊張，牙齒禁不住上下抖動(dòng)，發(fā)出牙齒碰撞的聲音。可說出的話卻異常堅(jiān)定。

“是我主使的，與任何人都無關(guān)。”

她說話時(shí)，身子分明顫抖得厲害，她在害怕，極其害怕……

“為什么？”

錦棠哼出一聲冷笑，轉(zhuǎn)身坐了下來，撫了撫拍紅的掌心。

這般明顯的假話，是當(dāng)她聽不出來嗎！那幕后之人到底有什么通天本領(lǐng)，竟能讓這么多姜府眾人不顧一切維護(hù)。

“的確是我做的，我……我……”

姜錦素一閉眼，似是下了極大的決心。

“我嫉妒你！只因你是正室所出，是姜府嫡女。所以我時(shí)時(shí)事事都低你一等。”

話雖是如此，可錦素卻不敢直視眼前錦棠的眼睛。

“所以我拿了毒給迎春，讓迎春給大娘下毒。等她死了……我娘就可以順理成章接管府中的事物。我也可以和你平起平坐……”

聲音越來越低，錦素的身子卻抖得越來越厲害。她的頭漸漸低了下去，除了粗重的喘息聲，再聽不見其他。

反倒是迎春突然有些懵了，明明是周姨娘吩咐她的……怎得確是大小姐來認(rèn)罪……

錦棠面色冷然看著跪在下面面色各異的兩人，心中極為嘹亮。

姜錦素在說謊。

“你嫉妒我，所以妄圖取而代之？”

錦棠聲音輕柔，其中的怒氣被掩藏得干干凈凈，除卻錦棠自己，誰也不知道她有多憤怒！

“是……”

姜錦素咽了咽口水，身子幾乎堅(jiān)持不住就要癱軟。

“所以你打算替周姨娘出手，除了我娘，然后扶她上位？”

錦棠笑得愈發(fā)燦爛，這是她爆發(fā)的前兆。

“是……”

除了回答“是”這個(gè)字，姜錦素幾乎無法開口。在錦棠可怕的壓力之下，不敢開口。

“好，好，好！”

錦棠連說了三個(gè)“好”字，笑著拍了拍手。

“來人，把周姨娘給我綁過來！”

錦棠直直盯著跪在地上不再言語的姜錦素。只見她聽見錦棠叫人去把周姨娘帶過來時(shí)猛地抬起頭，臉上已是淚流滿面。

“姐姐……不！小姐，與姨娘無關(guān)啊，一切都是我主使的。姨娘不知情，她真的不知情啊！”

姜錦素聲音嘶啞，卻癱軟在地上無法動(dòng)彈，只能哭訴，求著錦棠。

“既然我的好妹妹是為了你的好姨娘，做妹妹的自然要好好問問，她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錦棠一雙眸子里盛滿了火色，只差最后一把火，便可熊熊燃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