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的主人除了衛闌鈺還有誰。

一輛樸素，甚至算得上是破舊的馬車駛入錦棠的視線。

撩起轎簾的手指骨分明，健康的蜜色在一片白茫中格外清晰。

衛闌鈺的臉從馬車中探了出來，拍了拍車夫的肩，示意他快些。

而那臉色極臭的馬夫竟是衛闌鈺的副將，溫忱。

他怎會在這里……

錦棠皺了皺眉，對突然出現的人是半分好感也沒有，面上卻還不得不裝出一副好模樣來。

“小姐，是衛將軍和溫將軍。”

錦棠雖是不高興，姜叔卻是興奮得不行。他的腳在雪中泡著，雖說他有些功夫底子，但到底還是年紀大了，才這會兒子功夫就有些受不住了。

“錦棠拜見二位將軍。”

溫忱把馬車趕到姜府馬車身旁，看見錦棠福身問禮，臉色才好上幾分。

不能怪他有什么架子，誰叫衛闌鈺這大冷的天硬是要拉他來當什么車夫。自己騎馬多快活，非要帶著他來遭罪。

認識衛闌鈺這么多年，可從未見他對什么東西這么上心過，更別說燒香拜佛了。為的，就是眼前這個還未長開的小丫頭？

“姜小姐家的馬車可是卡住了？”

衛闌鈺明知故問，從馬車上下來，濺起細碎的雪。

“如將軍所見。”

錦棠耐著性子回了話。

“姜小姐要去文華寺上香？”

“是。”

她不想和衛闌鈺有過多的牽扯，和那些無法掌控的人相處，太過可怕且沒個定數。

“既然如此，小姐便和衛某同乘吧，衛某也要去文華寺上香。”

錦棠的眉頭鎖得更深，人人都道衛家將軍不好女風，這小半年也未曾見他與任何女子有過不合禮數的舉動，前世他也未曾娶親，倒是和溫忱時常在一起。如今卻是在作何？

她躍過衛闌鈺，看了看他身后臉色極為難看的溫忱，心中了悟。

看來是二人吵了嘴，是負氣之舉。

既然如此，她自然樂于答應，他們二人的事本就與她無關。

錦棠也下了馬車，腳上傳來的冰涼讓她身子一顫，在雪地中沖衛闌鈺行禮。

“多謝衛將軍，錦棠就恭敬不如從命了。只是府中的管家……”

“自然是一起的。”

衛闌鈺一聽錦棠竟答允了，挑了挑眉，原以為還得多費一番唇舌。

殊不知，自個兒是被溫忱那臭臉給帶累了，也不知錦棠也免不了俗，被世人流言若擾。

“姜小姐為何來上香？”

衛闌鈺的馬車里什么東西都沒有，樸素平常得很，一看就知是去租借的一輛。

看來是不想被人知道行蹤。

“為家母祈福。”

錦棠坐得規矩，答得也規矩，絕不多說半句話。姜叔和溫忱在趕車，馬車里就她和衛闌鈺兩個人，氣氛著實怪異。

“姜小姐真是孝順。”

“家母染病，做女兒的自然該如此。”

然后又是一陣令人心悸的沉默。

“呵…”

衛闌鈺輕笑一聲，打破了這僵局。

“小姐就不好奇衛某來文華寺的來意？”

馬車“嘎吱嘎吱”碾過厚厚積雪。

“將軍自然會說的。”

錦棠面上帶著疏離的淺笑，只希望衛闌鈺不要再開口。

眾人都說衛小將軍冷淡不多言，如今看來卻是不可信。

“衛某此行……前來求的，是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