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闌鈺聽錦棠這怒氣沖天的質問，先是一愣，然后發出一陣極為爽朗的大笑來。
他越發覺得姜錦棠有趣了。
這樣的怒目相視可比平日里端莊自持的模樣好看多了。
錦棠柔軟身軀的觸感還留在指尖，竟是這般……美好。
“小女子竟不知衛將軍居然有尾隨窺視和擄人的喜好！”
姜錦棠見衛闌鈺竟哈哈大笑，越發氣盛。
看錦棠是真的怒了，這才收斂了臉上張揚的笑意。右手握拳掩住口鼻，輕輕咳了兩聲。
“姜小姐與甄小姐真真是姐妹情深，連甄小姐有事離席，也跟上來，生怕甄小姐在姜府出了半分差錯。”
姜錦棠身子一震，面上有些難看，不過很快就收拾好神色。微微往后退了半步，福身答道：“錦棠與云嫵的確……的確是姐妹情深！她才遭遇這樣的事，不久才被解除禁足令，若是……”
“你到底在恨什么——”
姜錦棠答得規矩，言語里滿是對甄云嫵的憐惜，可話還未說完，便被衛闌鈺有些急切地打斷。
他的眸子深沉，低下頭看著錦棠的發心。眼中說不出是怎樣的情緒。
“衛將軍……此話是何意？”
錦棠攥緊了雙手，微不可聞得向后挪去，看著衛闌鈺的眼睛里像是含著冰渣子。
“你在恨！可你在恨什么？”
衛闌鈺半瞇著眼，向前跨了極大的一步，瞬間就到了錦棠跟前。
今日不過十三的錦棠不過剛剛到他的腋下，錦棠眼前的陽光突然就被衛闌鈺擋去大片。眼下滿是陰暗。
“莫不是……你喜歡八皇子，而八皇子卻喜歡你的好友甄家小姐？”
衛闌鈺試探著開口，這是他唯一能想到姜錦棠為何總是在看著傅千辰和甄云嫵而生出恨意來的解釋。
“放肆！”
錦棠被氣得渾身顫抖，喜歡傅千辰？笑話！她恨他，恨他的殘忍，恨他的絕情，恨他的欺騙！她恨不得喝他的血，剜他的肉！將他還有甄云嫵挫骨揚灰扔進無量大海！
衛闌鈺看著錦棠呼吸猛地變得急促，像個兇獸，眼中泛出嗜血的光來。身子顫抖，一雙芊芊玉手被攥得指節發白。
眉頭緊鎖，他不喜歡姜錦棠如今的模樣，很不喜歡。
他雖不覺得女子只能待在房中繡花撲蝶，可也不該有這樣大的殺氣。
“好了好了，我不問了……是衛某僭越了。”
衛闌鈺強勢地抱過姜錦棠，把錦棠的頭置于胸前，有力的大掌卻微微拍打著錦棠的背。
像極了父親……
“衛將軍自重！”
錦棠緩過心神，一把就推開衛闌鈺，自己卻失了重心，一把跌坐在地上，著實狼狽。
衛闌鈺被錦棠推開了兩步，看著錦棠跌坐在地上的狼狽樣子，不知該喜還是該怒。
“今日……是衛某不對，衛某在此向姜小姐賠罪了。”
衛闌鈺沒有去扶起錦棠，而是在離錦棠一小步距離來抱拳作揖，賠了罪。有些事情是要適可而止才好。
“自然衛將軍自覺是自己的錯，那日后，錦棠的事，還請衛將軍不要多加評判！”
姜錦棠起身，一張臉冷得幾乎能掉下冰來。看著自己衣衫凌亂的樣子，現下只怕必須得換一件衣裙了。
“錦棠原以為衛將軍乃正人君子，現在也不過如此！”
錦棠拍了拍衣裳上沾的灰，轉身就走，連個眼角余光都不曾留給衛闌鈺。
流言果然不可信！
“哈哈哈哈哈——”
衛闌鈺看著錦棠攜怒而去的身影又笑了起來，親眼看著錦棠越走越遠，眼中滿是勢在必得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