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姨太蝶舞離開婉馨的院子,卻沒能在六姨太那兒找到蘇宏韜,一問丫鬟,說是蘇宏韜在蝶舞離開時就出去了。
蘇宏韜這人很難呆得住,這時出去多半是出府去了,也不曉得是跟人去喝酒還是自己一個人去聽小曲兒,蝶舞找不到蘇宏韜,在婉馨那兒憋了一肚子的氣沒處發泄,便罵起貼身伺候她的丫鬟春杏。
春杏被罵得低著頭,一聲都不敢吭,她只能怪自己命不好,跟了這么個潑辣的主子,再說了,誰讓自己是個下人呢,下人不就是專門給主子出氣的命么?
蝶舞噼里啪啦地數落春杏一頓,不但罵春杏沒用還罵春杏晦氣,她罵累,春杏還得張羅著給她泡茶解渴。
端茶給蝶舞時,春杏戰戰兢兢的,生怕蝶舞一不高興,拿滾熱的茶水潑她,那可是血肉之軀啊,被燙到可不是一般的疼,她上次就因為在蝶舞喝茶的時候說了一句話招惹到蝶舞,被蝶舞用喝了一半的茶水潑她。
“你抖什么抖,連一杯茶都捧不起來了嗎?”看見春杏手一直在發顫,蝶舞不滿地吼了起來。
她這一叫,春杏的心更慌了,杯里的茶水順著杯沿蕩出來,流到她的手背上,燙得她的手火辣辣地疼,可她只能硬忍著,吭都不敢吭一聲。
好在蝶舞對她泡的茶沒有什么不滿,春杏一顆忐忑的心終于慢慢放回原處。
蝶舞喝了茶,想起她剛才在婉馨那兒的情景,越想越氣憤,覺得身上像燒著一團火,哪里還能坐得住,便要春杏陪她到后花園里逛逛,沒想到卻碰上了蘇宏韜。
按理說正當寵的六姨太小產了,蘇宏韜應該心情不好才是,可蝶舞看著蘇宏韜此時的樣子,不但沒有半點陰郁,反倒像是挺開心。
蘇宏韜翹著二郎腿坐在躺椅上,眼睛微閉,嘴里哼著不知道是小曲兒還是某個角的唱段,手指還跟著節奏在躺椅扶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打著拍子。
旁邊的石桌上放著一個鎏金的銅制鳥籠,籠里那只鳥正是前些日子蘇宏韜花高價從另外一個世家公子那兒買來的稀有鸚鵡。
瞧瞧他這幅安逸的樣子,有誰能想到他剛失去了一個孩兒?有誰會覺得他心里難過?這明明就是愜意之極的表現,難不成六姨太小產時,他對洛婉馨所表現出來的憤怒都是假的?
蘇宏韜的貼身小廝碚硯發現蝶舞,趕緊站起來要去告訴蘇宏韜,被蝶舞擺擺手阻止了。碚硯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不告訴蘇宏韜,反而瞧瞧地退到一邊,把空間留給蘇宏韜和蝶舞。
蝶舞慢慢地向涼亭走過去,沿著臺階一步一步地輕手輕腳靠近蘇宏韜,望著蘇宏韜英俊的臉龐,她的心里不受控制地蕩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
如此妙的人兒,若是只屬于她一個人,夜夜紅鑾賬暖,被翻云浪,那是多么美妙的事啊!
蝶舞這么一想著,不但臉皮發燙,連腿都酥麻了,當下更確定了決心,要把其他的人一個個地從蘇宏韜身邊搬走,她今天要搬的人,就是洛婉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