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秋狩回宮之后,龍軒幾乎每日都會來鳳棲宮里頭用午膳,后來,他也不清楚為何整日里往這邊跑了,仿佛一日不來,心里憋得慌。
起先的時候,林紫熏倒是會趕他走,說是宮內耳目眾多,她身為一朝太后,更不可能不注重那些閑言碎語,可是后來他堅持來,林紫熏倒是也沒有說些什么了。
這樣一日一日下來,倒也成了習慣,習慣她那堪稱豪邁的吃相,習慣她那用膳之時的冷笑話,習慣她那生動的眉眼。
龍軒想,習慣真的是一個可怕的東西,不知不覺就讓人淪陷其中。
就譬如此刻,他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想著她為何今日不說冷笑話了,想著她今日為何不講講那些聞所未聞的故事了,想著她今日為何不想前幾日那樣眉飛色舞了。竟然也是久久不曾下筷。
回過神來,只是滿心的懊惱。
當初,他本以為,亂我心者必要下手除去,而到了今日,被她逃過了幾次,再下手卻已經是猶豫不決了。
“可還是為了榮姑姑的事情煩心?”
林紫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難以自拔,忽然聽到龍軒出聲,愣了愣,隨即說道:“是啊!宮里頭出了這等大事,自然是要嚴查的。”
“熏兒以為,這放火之人該是何人?”
“何人?我怎么會知道是何人。”林紫熏不自然的笑道,連龍軒那般親昵的喊著她的名字,竟然那也沒有注意到。
龍軒意有所指的說:“本王以為,熏兒自然是注意到了那支玉笛,所以才會這般的心神不寧。”
“你也注意到了!”林紫熏擰起了眉頭,那個時候,他分明是不在現場的,怎么可能會注意到那只玉笛,又或者說,他的眼線,已經遍布了整個宮廷。
龍軒注視著她的神色,像是想從她的臉色上看出些什么,片刻后才緩緩地應了一聲:“嗯!那只玉笛已經被刑部的人取走了,不過,那只玉笛太普通,應該不算什么重要的線索。”
果然是警告么!林紫熏的神色更加的凝重了。
他娘的,傅希堯那個男人太狠了,她絕對不能夠待在這里坐以待斃了,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林紫熏心不在焉的附和著,加快了扒飯的動作,她已經在心里安排好了,只要等著龍軒離開之后,這段時間是她的午睡時間,幾乎沒有人會拉打擾她,收拾東西正好,等到晚上,她就準備跑路了,反正小菊的那張面皮還在她手里。
不管是在什么時候的,林紫熏都是珍惜生命的,若是先前有人告訴她,那座墳墓你扒不得,扒了會丟掉性命的,她絕對會撒手不干的,不是她膽小,而是她注重每一種可能,任何時候的,都要保證百分之兩百的安全。
兩個人心思都不在吃飯上面,所以一頓飯很快就吃完了,龍軒臨走的時候,還特地的回頭望了林紫熏一眼,不過忙著去收拾東西的林紫熏根本就沒有發現,那個男人眼里流露出來的復雜情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