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說著，果然就走了。寧馨見了，起身就要追。志銳的妻子石氏見了，就回了婆婆瓜爾佳氏道：“太太。不如我也跟去看看。若能得勸，便就勸一勸。”

石氏年雖不大，可端雅穩重。瓜爾佳氏素來看重這個長媳。聽了她的話，瓜爾佳氏就道：“好。”

看著暖房里就剩了大嫂一人，趙氏就嘆：“好好的年。不想竟成了這樣。”

瓜爾佳氏就道：“方才我還嫉妒你，這會我又可憐你了。其實，你又何必老是將長敘的話放在心上呢？依我說，那些算命的和尚道士的話，也只能聽一半留一半的。”

趙氏就嘆：“我也這樣勸自己。只是，夜半醒來，想起了他的殷殷告誡，總是不能不放在心上。瑞雪生了下來，那算命的就說過的，這孩子命里不能佩玉藏玉，不能近水靠井。若違背了，恐有性命之虞。”

瓜爾佳氏就笑：“你呀，信的是佛教，就是這樣迷信。不像我，只信薩滿教。”

趙氏就道：“不如，我將那棵非此白菜，轉送了你如何？如此，也就不起紛爭了。”

瓜爾佳氏聽了，就搖頭道：“罷罷罷。我家里的金銀珠寶也夠多的了。也不稀罕那個。”

趙氏就嘆：“其實我給瑞雪的東西也多。簪子鐲子戒指什么的，她都有。寧馨有的，她有。寧馨沒的，她也有。我以為她是懂我的心的。如今看來，我是錯了！”趙氏既無奈，又傷心。

“那些算命的話，你可同瑞雪說起過？”瓜爾佳氏問她。

“自然是提過的。且也不止一次。只是，瑞雪聽了，總是說我拿話誑她。真正，我也是沒有辦法。”

瓜爾佳氏就道：“你這樣說開了。她自然更以為你偏心寧馨。依我說，你就留著那寶貝，等著給志锜娶媳婦吧。”

趙氏就道：“真正這東西成禍害了。嫂子，你是不知道瑞雪，她的心氣也高。她和志銳幾個兄弟一樣，極看重這次選秀的。依我的想頭，只是希望寧馨瑞雪都在家里不報名的。但我們娘兒三也懂大伯的意思。你們照顧了我們這些年，我們也需知趣。”

瓜爾佳氏聽了，就苦笑：“我的心，也向著你們。無奈我是個沒用的婦人，只說不過他們。”

趙氏也帶了點苦澀道：“嫂子不必這樣說。那宮里的皇帝正當好年華，若她們能選上，是她們的福氣。”

一晃這日子就到了正月十二，榮壽從儲秀宮出了來，到了養心殿。王商通報了，榮壽也就進了來。載湉請她就座。榮壽就提起明兒個是桂祥的四十大壽了，問載湉準備得如何。

載湉就道：“自然要去的。即便太后不提，朕也奧去的。”

榮壽就笑：“如此，太后可以為皇上您扭轉了心思呢！”

載湉就道：“去了，倒好。不如，反是糊涂。有些話，還是當面說清的好。”

“皇上的意思是——”榮壽一聽，心里就有些緊張。

“靜芬是朕的表姐。從前朕在醇王府里，也見過幾回。桂公也是和善的人，有什么話，盡可以攤開了說。”載湉慢慢道。

榮壽聽了，想了一想，方對載湉道：“但愿，一切能如了皇上的意吧！”她是真心希望皇帝萬事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