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也不知趙氏在房內(nèi)與女兒說了什么。

隔一日二女進宮。載湉卻在南書房犯了頭昏之疾。因不能去體和殿，太后便喚來榮壽：“皇帝病了。不能親自遴選后妃。莫如你跟了我去。”

榮壽聽了，就也點頭。“復(fù)選的秀女們都到了么？”

“她們早來了。”太后又道：“我且授予你一柄玉如意，兩個荷包。你到了那里，按我的意思，將如意給了靜芬。再將那兩個荷包送了長敘家的兩個女兒。”

榮壽一聽，知皇帝后宮一事已固。太后身邊的一個宮女，將玉如意和荷包捧了出來，榮壽小心接住了。想想，她便又問：“太后不去么？”

太后就道：“皇帝身子不好，連帶著我也沒甚心情了。見不見她們，也無所謂。”

榮壽聽了，雖覺得輕慢，但太后的意思已下，她只得辭了太后，出了儲秀宮，往體和大殿而來。

到了那頭，慶王見了她，就笑瞇瞇地道：“大公主來了！”

榮壽就道：“太后囑我來的。她老人家心里有了人選了！那些秀女呢，怎么不見？”

慶王就笑：“這大早上的，外面有點冷風(fēng)。我就叫姑娘們?nèi)ノ葑永锎糁?rdquo;

榮壽就道：“太后馬上就要下旨冊封了。那些姑娘們過會子就成娘娘妃子了。王叔果然會做人。”

慶王聽了，臉就紅了一紅。“這要接待的失禮了，反而更不好了。”想想，慶王便將頭湊來，低聲問：“大公主，老佛爺冊封了哪幾家的姑娘呀？”

榮壽就道：“過會，你就知道了。”

一時，榮壽就進了體和大殿的正殿。果然里頭有十來個姑娘肅穆地站在里頭。她們面上表情各異。榮壽心里好奇的是皇帝欽點的兩名妃子。那些姑娘見是大公主來了，紛紛跪下行禮。榮壽笑著請她們起來。“長敘家的閨女在哪兒呀？”榮壽四顧詢問。

寧馨瑞雪一聽，即刻從隊伍出列。“抬起頭來，讓我細(xì)細(xì)瞧瞧。”榮壽看著姐妹二人，眼神只在寧馨身上流轉(zhuǎn)。此女容貌雖不算絕頂姿容，但勝在恬淡安逸。這樣清淡幽絕的人，卻是易入皇帝的眼。

榮壽不由微微點頭。她是替皇帝高興。至于桂祥家小女兒，雪膚花容，看著也是一團喜氣。“瞧著是不錯。”榮壽說完，仍不令她們回列。

寧馨雖垂著目，但心里已在打鼓。她是知道榮壽公主身份的，若自己選秀無望，以她這樣身份貴重的人，決計不會紓尊與自己說話。莫非——

心里一動，她就轉(zhuǎn)過頭，目光恰好和瑞雪對上。瑞雪也正看著她。與她不同，瑞雪的眼睛此刻亮晶晶，只如一對流光溢彩的黑珍珠。

榮壽又走到桂祥的大女兒靜芬面前停住。靜芬穿了件天青色的褂子，默默立在角落。榮壽對著靜芬屈尊行一禮道：“大姑娘，大喜呀。老佛爺親點了你為皇后！”

靜芬一聽，雖不覺意外，但臉還是扭著。她訥訥接過了榮壽遞給她的如意。道了聲謝。幾乎同時，她便感覺到周圍幾個姑娘幾乎都朝她投來羨慕、不甘的復(fù)雜目光。

“謝我做什么？你該謝的，應(yīng)是老佛爺。”榮壽朝她低語，心里嘆了口氣。她又走到寧馨瑞雪身旁，方笑：“長敘二女，太后欽點為嬪。著賞賜二女荷包各一對。”

寧馨瑞雪聽了，來不及深想，榮壽就將荷包各自放入她們的手心。寧馨低著頭，只覺恍惚如夢。瑞雪握著荷包，看著體和殿的大門，咬住唇，忍住激動。她知道今日是自己實實在在一個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