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媽媽看著李媽媽的半張臉腫得跟豬頭一般,不由深深皺眉,語氣也是冷肅,“小少夫人,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除夕看著這個(gè)老奴婢哭得涕泗橫流不由覺得幾分反胃,她剛進(jìn)府就被眾人所不喜,既然不喜了,那么她也沒必要忍氣吞聲,尤其像任由李媽媽這樣的惡奴欺負(fù),那以后的日子真是不用過了,所以她必須要給她一個(gè)狠狠的教訓(xùn)!
可是她知道,眼前這個(gè)劉媽媽卻不是一般的人,如今這么關(guān)心二房事情的想必也只有老太太了,她定是老太太最親信的人,不過她們同為奴婢,想必會(huì)有兔死狐悲的憤怒感,所以她只能以柔克剛,萬不能與李媽媽一般與她沖突。
于是,除夕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抱起了陸湛瀾的靈位,暗地里擰了自己的腰身一把,疼的眼淚撲簌簌落下,好不可憐的模樣。
美人垂淚,尤其美人還是新嫁娘,劉媽媽不由臉色稍稍寬了寬,眸光里的厲色也柔和了幾分,看她小小年紀(jì),嫁進(jìn)來就要守寡,以后漫漫長日夜,定然不會(huì)好過,也是可憐人一個(gè)。自然,她對李媽媽的性情也是有幾分了解的,所以孰是孰非,她心里不是沒有定論的。
“老奴奉了老太太的命令來這里看看,怎么就起了這般大的沖突?李媽媽也是老太太的人,老太太仁慈這才親撥了她來照顧您,今夜就鬧了這么一出,只怕我回去也是難以交代。”劉媽媽語氣輕緩,卻也是不容抗拒的,她要她給一個(gè)交代。
除夕還是默默不語,只是眼淚掉得更兇了,全都落在了靈位之上,她的視線也只是癡癡地停留在靈位上的陸湛瀾三字之上,似有著千萬的委屈難以傾訴,也無從傾訴,那專注的模樣根本就當(dāng)她不存在。
劉媽媽不由地嘆了一口氣,“小夫人還年輕,難免年輕氣盛,但是在這武安侯府里面還是有很多規(guī)矩的,小少夫人不該隨意責(zé)打下人,尤其李媽媽還是府中老人……”
這時(shí),除夕這才抽噎出聲,語不成句,“我初嫁到侯府,什么都不懂,又豈敢有一點(diǎn)的放肆。只是,我既已決定嫁到侯府,便下了為夫婿守潔的誓言,這一點(diǎn)絕對不允許她人質(zhì)疑!卻不想這老奴處處諷刺我年輕思春守不得身子,甚至還懷疑我的貞潔,這是羞辱我,更是羞辱湛瀾少爺!我便罷了,想夫君真是可憐,死了還要被一個(gè)下人如此編排扣上綠帽,我便也成了罪人……”說著說著,似越想越傷心,猛地站了起來,連聲音都變得冷硬果決起來了,“如果連劉媽媽也覺得我因?yàn)槟贻p便該受此屈辱,那還不如讓我現(xiàn)在就碰死在這洞房里面算了,也好讓我與夫君做一對真正的黃泉夫妻……”
除夕連自己都不由佩服自己的唱作俱佳可歌可泣,說著起身抱著靈位就要往柱子上撞,打算來一個(gè)飛血濺靈位,好一個(gè)忠貞不二的小娘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