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是你在我茶里下了藥？”除夕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那是她的妹妹啊！尤其她們兩個人的處境那么得特殊，不是更該相親相愛做彼此的依靠？

三年前，她們走驢的時候因為相互攙扶，反而成了彼此的包袱，雙雙不慎掉下懸崖，原以為兩人就此香消玉殞，卻不想雙雙重生到了這未載入歷史的不知名朝代里。

“姐姐，呵呵，你是我的姐姐，但是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姐姐了。”除歲一身雪白的衣裙不染纖塵，精致的五官楚楚堪憐，美眸如秋水盈盈，形狀姣好的唇瓣如櫻花般粉嫩，一看就是個會讓人心生憐惜之心的柔弱女子。

可是此時此刻她的表情，卻透著一種從骨子里散發的狠絕，那種恨意傾閘而出，絕非一朝一夕所積蓄。

她話中的鋒芒讓人心驚，除夕欲言又止，卻又似意識到什么，整顆心狠狠往下一沉，“初歲，你……”

“很意外嗎？你真以為我會把你當成我的親姐姐嗎？”除歲眸中滿是恨意，“我恨你！這輩子我最恨的人就是你！我們明明都是爸爸的孩子，可是為什么你是堂堂除家大小姐，可以那么光明正大地站在人前，而我卻是不見得光的私生女？為什么你能夠享受除家的光榮，父母的疼寵，而我只能孤零零地漂泊在異國他鄉！都是因為你媽，爸爸才會狠心逼得我媽走投無路，都是因為你，爸爸才不愿意認回我陪伴在她身邊！”

此刻眼前的她讓除夕那么得陌生，“……原來你心里一直都是這么想的，那你為什么還要與我交好？”這句話問出來，她都覺得好笑了。為什么？當然是因為要報復了！

除歲與她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她媽是她爸的外遇，懷了除歲之后便開始要挾他爸離婚，奈何自己的媽能屈能伸棋高一著，弄得丈夫滿心的愧疚，最后還是選擇回頭是岸。

除歲她媽不甘心了，生下除歲之后，每每以虐待孩子以來獲得她爸的注意力，后來她媽被剝奪了撫養權，隨后就永遠地消失不見了。

除夕記得那個時候的除歲性格便是怯怯懦懦的，自己的媽媽很不喜歡她，后來也是矛盾不斷，最后爸爸干脆借著學習的名義將她送出國去。

很多年，除歲都沒再回家一趟。

終于，她回來了，除夕其實也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姿態去迎接她，當她出現在她面前，她就知道自己討厭不起來，這個妹妹長得美麗嬌弱，她不安、怯懦、小心翼翼，無形之中就能夠激起旁人的保護欲，就算媽媽再不喜，她還是覺得當年有錯的是她媽，至少她是無辜的，更何況她幼年時候吃的那么多苦。

于是不顧自己親媽的反對，她不論做什么都帶著她，逗她開心，兩個人終于放開了芥蒂，親昵猶如親姐妹。可是，這一切不過只是她的幻想。

聞言，除歲笑了，“為什么？當然是因為我意識到自己有能力搶回屬于自己的一切，所以我就回來了！我看到了你，我順利地讓你接納了我，甚至不惜與你母親反目！當我看著你們為我吵架的時候，我有多開心！于是我想，若是你死了，她該會有多傷心？若是你死了，那么爸爸就只剩下我一個女兒了！可惜，天不遂人愿！”

除夕一怔，“走驢過險峰的時候，你是故意推得我？”

“你現在才知道？哈哈！”除歲眼中滿是得意，“可惜，我也不慎跟你一起摔落懸崖了。不過沒關系，我們都又重新活過來了，我想這是老天爺對我們的補償，哦不，是對我的補償。這一世，我是侯門嫡女貴不可言，而你不過只是個小官的女兒，還是庶女，賤妾生的女兒，你說，這一世像不像我們前世，只是倒了個個？”

除夕只覺得腹中一波波地絞痛襲來，讓她不由躬了身下去，“即使這異世只你我兩個人血脈相熟，你依然那么得恨我？”

除歲眸中光芒堅毅，眼底眉間從未有過的舒展，“這一世，本就是為我而重生，我為什么不恨你？我有什么理由不恨你？我倒要看看，你我身份顛倒之后，你的日子該是如何的慘淡？才不枉我人世走這么一遭！”

除夕心想說，你是無辜的，她又何嘗不無辜？爸爸外遇，媽媽痛苦不已，后來雖然重歸于好，可是除歲的存在，時刻提醒著過去的難堪，夫妻感情再難以恢復原樣了，而她在那種若有似無的陰影下，最心底一直蒙著一層戚戚然。“既然是重來一世，你也得到了最好的補償，父疼母愛，更有長者寵溺，就該放下過往一切，為什么還要不放過過去，不放過自己？”

“你這是在求我放過你吧？”除歲冷冷笑著，“這輩子，你所擁有的一切，我都要奪走！我知道你喜歡大皇子，誰不愛大皇子那樣的男人呢？有權有勢有能力，還長了那樣一副好容貌，能夠嫁給那樣的男人，是全天下女人心中的夢想吧？”

除夕聞言，抿唇默然不語。

“我不過施以小計，就讓他以為他愛的人本該是我，而你不過只是個愛慕虛榮妄想取我代之的賤人，即便真正算起來，我什么都沒做，但是我的身份就是一種強有力的說服。而你，卑賤的身份，注定了太多的嫌疑，大皇子那樣清高孤傲的人，看慣了宮里那么多野心勃勃企圖往上爬的女人，如何會再留戀如此丑陋的你？如今對你，有的也只有深惡痛絕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