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咬唇,那個男人是她心中的一道傷,還未結疤,卻又再次被她掀開!
除歲笑意盈盈,“大皇子呀!其實我也喜歡他!不過,我卻不會嫁給他!他會是以后的儲君帝王,定然會有無數的妃嬪,到時候站在他身邊,爭與不爭都會讓他厭倦,面對一個對你癡迷的男人,最好還是不要嫁給他了,做他心頭的朱砂痣遠比做他胸口那一粒白米飯要高明太多了!你說是不是?”
除夕閉眼,媽媽往昔言猶在耳,她始終覺得她太過狹隘,可是今時今日,她卻真正明白,能夠真的全心全意為你的也唯有你的親媽!
驀地,除歲蹲了下來,伸手拿出袖子的帕子,輕輕地擦掉她額頭上的汗,忽然就笑了,笑容那么溫柔似水,卻無端讓人心生寒意,“你可知這茶水里的落胎藥是誰所下?你猜猜看?我想,你會猜到的呢……”她拖著長長的尾音,眼底的那一抹殘酷讓人不寒而栗。
除夕額頭上又是密布的冷汗涔涔,依照她的意思,落胎藥并不是她的,那么會是誰呢?會是誰……
除歲抬眸看了看她的下身,卻未見絲毫血色,眸光一寒,隨即站了起來,“我倒是覺得這落胎藥下得輕了,你腹中的孽種才絲毫不見動靜!”說著一腳踹過去,看她往后倒在了地上,隨即一腳踩上了她的小腹,“不若讓我來幫幫你!”
除歲腳上狠狠用力,甚至帶著來回地碾壓,只聽得腳下的人一身慘叫,下身已經滲出了殷紅,逐漸蔓延開來——
除夕只覺得身下一片溫熱的濕潤,腹中疼痛如刀絞,全身都開始淋漓汗濕了,很快便覺得有什么東西從下身滑了出去,那種脫離的疼痛幾乎要勾走她的神魂……
耳邊,她又聽到了除歲高傲冷銳的聲音,一如既往地動聽,卻又讓人覺得那么得毛骨悚然,“除夕,你說在這個男尊女卑的世界,你一個卑賤的庶女,丟了名節,失了清白,甚至還珠胎暗結,擅自落了胎,你說,還會有誰敢娶你?莫說妻,莫說妾,只怕是給人提鞋別人都會覺得你臟呀!你以后的日子會是怎么樣的呢?被人唾棄,無依無靠,孤獨終老,想想,都讓人期待呢……不,不對,你以后的日子絕對不會是那樣的,我還留著你如花似玉的容貌呢!你還可以去煙花柳巷里倚樓賣笑,千人騎萬人枕,你不再是爸爸的掌中寶了,不過沒關系,你是所有男人的掌中寶,這樣便也不寂寞了,你說,我這個做妹妹的對你,可是仁至義盡了?”
這樣溫柔的聲音卻猶如有著魔魅的力量,在耳邊猶如魔咒一般縈繞不去,除夕只覺得自己仿似墮入了無邊的深淵里,滿目的瘡痍和陰霾……
除夕的臉逐漸變得沒有血色,迷離的雙眸低垂,似合未合,她的生命力正在消逝……
除歲就這樣冷冷地低頭看她,眸中空洞洞的,一絲憐憫的情緒都沒有,她此刻腦子里閃過的一幕幕,全都是前世的記憶,痛苦的,孤獨的,恐懼的,絕望的……
可是此時此刻回想起來,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人一般,波瀾難起。
終于,她無情地轉身,毫不留戀地離開。
不知道過了多久,除夕只覺得身下不斷地有血液汩汩而出,連帶著幾乎要抽干她的生命力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快醒醒啊!”
……那是,小蘿的聲音,除夕張唇欲言,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小蘿嚇壞了,“小姐,你小產了!我這就去找人幫忙!我要去找誰……我不知道……對了,我去找斕玥公子……”
“不!”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除夕握住了她的手,聲音虛弱不已,卻十分果斷堅定,“不要他……我不要他……”
“小姐,你現在這個樣子,可不要那么任性了,我們現在不好回府,只能找藍公子了……”小蘿急哭了,這個時候也容不得小姐,她必須馬上去找他幫忙!
可是她跨出了門,卻意外地遠遠看到她要找的男人正站在門外,正在她慶幸的時候,她又看到了那個嬌俏依在他身邊的人,那不正是小姐的至交好友,也是承德公府嫡親的貴女嗎?
小蘿該快步向前的,可是不在為何,腳步卻停滯不前了,歲歲小姐也跟藍公子認識嗎?他們好像很親昵的樣子……
就在她踟躕不前的時候,忽然覺得身后有些異動,她轉身一看,竟然是小姐起來了,一身斑駁的血跡,襯得一張小臉毫無人色。
只見她此時此刻,眸光死死地望著遠方那一對猶如璧人一般的男女,猛地,從她口中噴出一口殷紅的鮮血來!
小蘿看到小姐晃晃悠悠倒下的身子,一瞬被嚇得肝膽俱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