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得那壓著她的人匍匐在她耳邊，聲音低啞，“想謀殺親夫，嗯？”

除夕只覺得整個身子都瑟縮了一下，只覺得耳邊他鼻尖的氣息很是灼人，不由地去推他，“你怎么又來了？小心被人發現了！還有，什么親夫，明明是奸夫，好嗎？”

他聞言怔了怔，隨即撐起身體與她對視，隨即笑了，笑聲低低回繞在帳子里，“親夫也好，奸夫也罷，我想你了，來，讓我親親。”

除夕大怒，雙手并用地推開他，然后一腳將他踹下床去，“你當我這里是什么？滾！”

他有些狼狽地滾落下床，抬眸看著她已經轉過身子，徒留一個背影給他，他也不生氣，起身拍拍自己的衣衫，聲音悠哉自若，“你今天去了燃？”

除夕身子一僵，他怎么知道的？她轉身坐了起來，有些橫眉怒目的，“你派人跟蹤我？”

他笑，有些放蕩不羈的，雖然屋內只留一盞小燈，視線迷離氤氳，可除夕還是覺得自己差點被他的笑容炫花了雙眼。

他說，“為什么一定是跟蹤，你可以換個角度想想。”

除夕揚眉，心想不會那么巧吧？“你是青云殿的人？”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不承認卻也不否認，反而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起來。

除夕一下子爬了起來，跪坐在床榻上，一手握拳，輕咬著自己的指背，一雙眸子骨碌碌轉著，那模樣伶俐的模樣好不討人歡喜。

對面的男人抿唇，唇角微微上翹了一個弧度。

“你，究竟是誰？”除夕一改剛才的態度，甚至帶了幾分諂媚。

他卻只是淡淡笑著，看不出什么情緒，“剛才是誰將我踹下床，讓我滾的？現在又舍不得讓我滾了？”

除夕撇撇嘴，“有誰像你一樣，夜闖深閨，說得不好聽了就是采花賊。再說，你嚇到我了，我自然要踹你下床，還沒高聲呼救，讓人將你綁起來就已經不錯了。”

“這么說，我還要感謝你？”他依然笑。

“感謝倒是不用，你能幫我見到青云殿的人嗎？”她順著桿子往上爬，說著還赤腳下床給他倒了一杯茶，“最好能夠主事的那種。”

“你要找他做什么？”他的眸光卻落在她赤白的玉足上。

“自然是有事，你只應我一聲，幫還是不幫？”在他赤裸裸的目光里，她只是露個腳丫子都能有種被全身被窺伺的羞窘感，想要遮掩卻又覺得有些矯情，心里有些小情緒，就順著嘴巴帶了出來。

“這就是你求人的態度？”他的目光依然徘徊在她的裸足上，語氣顯得有些漫不經心，“你與他不識，何以知道他會幫你？”

除夕也覺得奇怪，這樣一個不知身份的男人半夜潛入，她該是驚恐的，哪怕兩個人之前有過一夜風流，但是并不代表著他就是無害的。又或許就是因為有過一夜糾葛，他卻不知收斂登堂入室，這年久長遠的糾纏，哪里會有不露餡的一天？也不知他懷揣著怎么樣的心思，她更該防備著。

可是不知為何，對他，她少了一份該有的戒備和恐懼，甚至在態度上，都有著三分的不馴。

“我的事，我自然有我的辦法。”除夕道，看他遮遮掩掩似不肯幫忙，便又道，“算了！我不需要你幫忙了！就算沒有你，我也是有辦法見到人的！”看，再看，再看就再踹你一腳！

東方斕玥終于將視線移開，不由挑眉，倒是好奇了，“青云殿的人從來神出鬼沒，世人都不知道真的是否有這樣一個地方存在，你怎么見到人？”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里，可是讓他們來找我呀！”除夕這一天去了燃，其實還是有所發現的，就從當鋪下手，不過這樣的危險系數似乎有些高，因為她對對方一無所知。

東方斕玥看著她自信滿滿，卻又不經意間流露一絲擔憂的模樣，不由笑道，“看來你成竹在胸，如果我現在不答應你，就沒機會讓你領受我的情意了。”

說到這個，除夕正了正色，看著他的雙眼，嚴肅道，“你走吧，男女授受不親，以后也別再來了。”

聞言，東方斕玥卻充耳不聞，反正邁步走到床前，在床沿坐下，一手輕撫著床上繡被，鼻尖發出一聲輕嗤，“男女授受不親？你我之間，再談這句話是否早已為時過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