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唇角輕輕滑過一絲得意，親手遞過一盞新茶到老夫人手中，柔聲道：“老夫人，您消消氣，且讓祺祥替您問清楚。”

果然，老夫人面色稍有些和緩，接過祺祥夫人的茶道：“祺祥，你聽話懂事，又識得大體，謙兒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你辦事我放心。”

朱成碧一言不發地看著，面上平靜無波，如意夫人看著她鎮定自若的模樣，心沒來由也定了下來。

祺祥夫人緩緩起身，神色忽然變得沉痛，“姐姐，事到如今，妹妹也不便替你隱瞞了。”剛說完她便轉身噗通跪倒在老夫人面前，泣不成聲道，“老夫人，祺祥有罪。”

老夫人眉頭一蹙，卻起身親自將她扶起，愛憐地道：“祺祥，你何罪之有？”

祺祥夫人拿著帕子擦了擦眼角，道：“老夫人，當年確實是姐姐害了十姨娘的孩兒，十姨娘一向身體健壯，第一胎說滑就滑，只因未足三月胎像還未穩固下來，大夫也沒做他想，可第二胎卻懷有五月，但卻莫名其妙地滑了，祺祥覺得十分古怪，便命大夫仔細檢查，后來大夫說是服了迷身草的緣故，祺祥著手去查，卻驚心地發現姐姐將迷身草混入竹葉當中，給十姨娘服下，祺祥為了替姐姐隱瞞，不敢將實情告知，請老夫人責罰！”

老夫人非但沒有怪罪，反而和聲道：“祺祥，你是個好孩子，可惜別人卻將你的好心當成驢肝肺！”說完瞪了一眼如意夫人。

如意夫人想要辯駁，卻被朱成碧止住，畢竟如老夫人所說，早已時過境遷死無對證，根本無法辯駁。

祺祥夫人適時止住了眼淚，輕聲道：“老夫人，雖然姐姐之前糊涂，但并不代表十姨娘的死與姐姐有關，還需得等大夫查出來是什么毒、何時中的毒才下結論，以免冤枉了姐姐。”

老夫人拍了拍祺祥夫人的手，道：“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暫時等結果出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朱成碧始終跪在地上一動不動，兩側的姨娘和小姐茶水換了一盞又一盞，既不能開口又不能貿然離開，臉上早已露出不耐煩的神色，青黛和如意夫人心里打鼓，卻也無可奈何。

對于一干姨娘小姐的沉默，完全在朱成碧的意料之內，祺祥夫人深得老夫人的歡心和朱謙的寵愛，從來都是凌駕于她們頭上，以至她們早已習慣仰其鼻息、逆來順受，但朱成碧知道，這樣的和氣維持不了多久。

因為年幼的庶妹總會長大，姨娘們自然要為女兒的前程做打算，而那些沒有子女的姨娘，也要為她們的余生做打算，畢竟兒女才是她們的將來的依靠。

終于，王大夫滿頭大汗地來報：“老夫人，十姨娘乃是中了毒箭木的毒身亡。”

朱成碧神色一凝，眼中劃過一絲極細的精光，像似冷月遙射的刀鋒一般。

“何謂毒箭木？”祺祥夫人問道，老夫人把此事交給祺祥夫人，自然不再開口。

王大夫擦了一把頭上的汗，道：“毒箭木是生長在山間的一種喬木，皮下有乳白色的汁液，那汁液其毒無比，可謂是見血封喉，所以又稱見血封喉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