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想著，然后對石太醫道：“石大人，讓您見笑了，沒想到本官竟然養出如此不肖女！當真是家門不幸啊！”

石大夫是在深宮打爬伺候一干嬪妃的人，眼前的場景他一目了然，看來這位二小姐是難逃此劫了。

可惜小小年紀！可惜了這么個有膽色的女子，然而做他們這一行的，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這個度一定得把握好！這才是生存之道，于是他想要告辭。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一直平靜地朱成碧開口了，“母親，你說完了嗎？說完就該成碧了！”

朱成碧在一道道驚疑的目光中緩緩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王大夫面前，從盒中拈起一只石蓮花，丟到祺祥夫人腳邊：“母親，成碧對敬你是長輩，對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你真的覺得成碧是個軟柿子，任你戳扁捏圓么？”

她扭頭看向朱謙，“父親，您看看，這花蕊上的毒液還沒干透，一看就知毒液剛下不久，成碧有大把時間下毒，何必等到回來才下，這不是明擺著告訴大家我下毒么？！”

朱謙撿起石蓮花看了一眼，果然花蕊上還沾染著一些細小渾濁的液體。

祺祥夫人面色大變，瞪了一眼方才接朱成碧的媽子。

朱成碧走到媽子面前，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從盒子里掏出一支石蓮花湊到她嘴邊：“媽媽，你該不會說這花蕊里的液體是露珠吧？”

媽子臉色煞白，接連后退，這樣的場景讓掀開眼的老夫人眉頭一皺，“李媽媽，這是怎么回事？”

李媽媽頓時跪了下來，“老奴不知。”

祺祥夫人生怕李媽媽說漏嘴，于是搶在她前頭開口，“老夫人，這還有什么好解釋的，我曾在書上看到過，蛇毒干透了或者遇到高溫都會減弱毒性，若是早早就將蛇毒染在藥上，恐怕達不到致命效果，所以成碧才會兵行險著！來個一擊致命！”

朱成碧望著她，目光堅定而深沉，“母親說的是，蛇毒干透了不僅會減弱毒性，恐怕滲透到石蓮花中還會被石蓮花解了毒，所以自然要越晚下越好，但成碧入府時可是把石蓮花交給媽媽了呀？怎么不見母親懷疑她呢！”

祺祥夫人看著如此鎮定自若的朱成碧，脊背一陣陣深寒，然而望了一眼李媽媽，卻見她不易察覺地點點頭，于是便胸有成竹地道：“老夫人，既然毒是剛下不久的，裝毒藥的器皿一定還在下毒之人身上！不若將接觸過石蓮花人的都搜一搜身，真相就會浮出水面。”

搜身？！祺祥夫人如此篤定，看來是留有后招，只怕二小姐要遭殃咯，石太醫不由得為朱成碧捏了把汗。

李媽媽臉上閃過得意，裝毒藥的瓶子早已被放入二小姐的身上，今天她是死定了！

李媽子是自己身邊的人，老夫人自然信得過，但是礙于石太醫這個外人在場，為了公允起見，還是著近身的黃媽媽去搜身，兩個丫鬟和李媽媽都被黃媽媽徹底搜了一遍，卻是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

而家丁也沒有在王大夫身上搜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