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覺到封羽周身的氣息漸漸變冷，不由得看向他。
月光將他的側面輪廓染上一層暗光，他緊緊抿著唇，看向那個人的眼神同樣有些復雜。
“你不逃了？”他冷冷地問道。
那人挑了挑眉，他的眼睛是暗金色的豎瞳，魔魅妖冶的完全不似人類。
“我何時逃了？”那人一步跨出，居然就這么站在空氣中，閑庭信步地向這邊走來，“說起來，你應該叫我一聲父親才對。哪有做父親的躲著兒子呢？”
這句話似乎觸動了封羽的逆鱗，他的臉色頓時有些不太好，眼中燃起明顯的怒意。
不過，封羽終究沒有出聲反駁。
那人行走間，寬大的衣袖上下翻飛，一枚血色的扳指若隱若現。
原來是他，他就是那個兇手！
我心里緊張了一下，看著那人漸漸走近的身影。
“是你殺了那些人？”我忍不住問道。
那人聞言，腳步停了停，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我可沒有殺他們。”他的豎瞳盯著我，不知為何，被這樣的目光盯著，我只覺得渾身發冷，那是宛如看螻蟻一般的眼神。
他停頓了下，然后漸漸笑了起來。
“他們只是失敗品……所以，已經失去存在的意義了。”他特地把“失敗品”三個字說的很重。說到這里，他看向封羽，詢問似的說著，“你說對嗎，我親愛的兒子？”
“閉嘴！”封羽終于忍不住喝道，黑色羽翼一扇，轉瞬便與他拉開距離，“誰是你兒子！”
那人臉上的笑意慢慢擴大，如沐春風，卻沒有任何溫度。
“這種問題，你應該去問你們忘靈殿的人吧？當年的事情，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呢。”
話音未落，他忽然向前一步，身形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在我面前。
我還沒反應過來，便覺得下巴一疼，被他捏著抬了起來，強迫我直視那雙毫無溫度的豎瞳。
“不知道你是不是成功品呢？我可是找了很久了……”
“你是誰？”我心里不可抑制地泛出一陣恐懼，這種恐懼是本能的，那雙眼睛好像望進了我的靈魂，將我整個人都看穿了，沒有一丁點的秘密。
“我么？你可以叫我黑鳳。”他輕笑。
金屬劃破空氣的聲音驟然響起，黑鳳眼角流光一閃，突然身子微微后仰，一道青色的劍氣貼著他的面龐劃過，幾咎斷發飄然而下。
我只覺得眼前一轉，封羽帶著我再次跟他拉開距離，他的手上執著那把青劍，周身繚繞著黑色的火焰。
在黑色火焰的煅燒下，青劍的劍身竟隱隱有金色符文流轉，躍然欲出。
黑鳳怔了怔，目光追隨著被削斷的那縷頭發，似乎沒想到封羽會突然出手。
“很好。”他的笑意愈發冷了，“兒子竟敢頂撞父親，既然這樣，那我這個做父親的，是不是要小小的懲罰一下呢？”
他抬起手，隨意地打了個響指。
幾乎是同時，我就感覺到封羽身體一僵。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痛苦，鋪天蓋地的黑色符文頓時涌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