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沒回答顧天誠的話，隨意拿起一杯香檳遞給身后的宋歌，然后脫了西裝外套扯了領帶往屋子中間桌球桌走去。
剛才進門時宋歌站在方洛身后被方洛擋著，顧天誠沒看見她，現下這一看，顧天誠不由樂了。
他上下打量了宋歌一番，笑得不懷好意，“一早聽說咱們洛少這兩天養了只新貓，卻沒想到還是個老熟人。木槿，好久不見啊，你這不化妝我差點沒認出是你。”
宋歌尷尬的笑了笑，靦腆的叫了聲“顧老板”。
永夜這個地方連同木槿這個名字都讓宋歌覺得渾身上下不舒服，這是她人生的一個污點，就好像古代囚犯被烙在臉上的一塊印記，時刻提醒著你你的過去。怎么也洗不掉。
方洛把襯衣袖子挽到手肘處，一邊拿巧粉擦著球桿頂部，一邊糾正顧天誠：“她叫宋歌。”
顧天誠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拿起桌邊的紅酒仰頭牛飲了一大口。
宋歌端著方洛剛才遞過來的香檳有些無所適從，她找了個沙發坐下來，細細觀察周遭的一切。
房間里除了顧天誠之外還有另外一個陌生男人，這個男人皮相長得倒是不錯，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看上去頗有些斯文敗類的意味。
宋歌從他們的對話里聽得出這人全名江臨愷，一直在國外讀書，這兩天剛回國，是和方洛和顧天誠的發小。
房間里還有另外一個女人，至少一米七五的個頭，身材傲人，樣貌也生的極是不錯。
看樣子是顧天誠新交的女朋友，裊娜的站在球桌前，偶爾用嘴巴往顧天誠嘴里喂一些水果。
方洛沒打幾桿就走到一旁接電話去了，江臨愷和顧天誠又打了一下，覺得無聊便朝坐在一旁當雕像的宋歌招了招手。
顧天誠露了滿口的白牙，“宋小貓，和我來一局吧，我讓你一球。”
江臨愷拿過自己的球桿遞給宋歌，視線卻始終注視著宋歌那張掩蓋不住緊張情緒的面孔。
“沒事，放輕松，我們不賭錢。”
顧天誠笑：“就算賭錢又如何，方洛還付不起不成？”
在顧天誠眼里，凡事有點彩頭才有意思。
他卸下腕子上的名表放到桌上，“我輸了，這個送你。你輸了，告訴我一個關于方洛的秘密，如何？”
宋歌咬唇，她能知道方洛什么秘密？她見到方洛的次數用一只手都數的過來。這樣的條件她還不應戰，豈不是不給顧天誠面子，那又該得罪人了。
容不得宋歌拒絕，江臨愷已經幫他們擺好了球，他做了一個請的動作，“請吧，女士優先。”
宋歌看看江臨愷又看看顧天誠，手心里滿是汗水，被緊緊握住的球桿也開始發熱。
她努力回想在電視上看過的桌球比賽，應該是個什么姿勢？怎樣去瞄準？如何撞球入袋？
但是……她完全沒學過，怎么辦？
她回頭去看窗邊正背對著他們打電話的方洛，他一只手放在西褲口袋里，似乎很專注。
顧天誠有些不耐煩了，催促道：“快開始啊，你輸了損失也不大。贏了的話，我這塊表可不便宜。”
宋歌挫敗地收回視線，低頭盯住自己握著球桿的雙手。
她想做好，不想給方洛丟人。
可這是一群她從未接觸過的人，是一個她從未涉足過的領域，她覺得自己仿佛被淹沒在人潮中找不到方向那般無助。
突然，身后一股溫暖的力量圈住了自己，冰封的世界瞬時隨著溫度升高而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