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即使向晚不怎么關注A市的娛樂業，對這個地方也知道得清清楚楚，只因為這個地方太過有名，有名到想忽視它都難。

“小姑娘，別說那么俗氣，我們這里是娛樂場所，可別把永夜給定義得那么狹隘。”

向晚極力壓下心中的不安，盡量穩住自己的聲線：“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那中年女人也沒說話，只是將一份文件遞了過去。向晚狐疑地伸手接過，定眼看去。

越看到后面，向晚的手抖得越是厲害，看到文件最底下那個熟悉至極的簽名時，向晚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憤，恨恨將紙張撕毀：“這都是些什么鬼？你們休想糊弄我！”

看著向晚撕毀手中的紙張，那中年女人也只是挑了挑眉：“如你所見，你被那個叫周思堂的男人賣給我們永夜了。聽那人說，你是他女朋友，是為了他‘心甘情愿’地被賣到這里的。”那女人將“心甘情愿”幾個字咬得極重，將黑白顛倒的意思是那么地明顯。

“對了，你剛剛撕毀的只是復印件，原件你是沒機會見到了，當然除去你湊夠自己的賣身錢除外。”中年女人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向晚，“你以后就是我手底下的小姐了，和她們一樣叫我眉姐就好。”

向晚氣怒到極點，跳起來恨恨道：“你們休想！我絕不……”

向晚在眉姐帶笑的眉眼中聲音戛然而止，眉姐挑眉：“絕不什么？怎么不說了？”

向晚垂下眉眼，低眉順目的模樣看上去無害而頹然：“我知道了眉姐，我會乖乖聽話的。”

眉姐滿意地拍了拍向晚的肩膀：“看來還不算笨，我就喜歡聽話的孩子，好好干，眉姐不會虧待你的。”

“恩。”

眉姐帶著人離開了房間，向晚脫力般坐到地上，抱著曲起的雙腿，眼睛無神地盯著前方發呆。

不是不想反抗，剛剛那么一刻，向晚是想抗爭到底，就那么不管不顧地沖出去的。

但在對上眉姐寫滿算計的眼時，她瞬間讀懂了她眼底所寫的心思——她就在等著她反抗！等著機會好好磨掉她的脾氣！她身后的那兩個肌肉男，就是為了調教她而來。他們根本不會給她逃出去的機會。

想到曾經在葉氏被羞辱那次，向晚不敢再硬碰硬，頹然地選擇就范。

但一切都是暫時的，她總會找機會逃出這座牢籠。現在她要做的，是盡力在這個吃人的地方保住自己，再圖謀離開的事。

向晚的指甲深深陷進肉里，可那樣的疼痛依舊低擋不住她心中的悲愴怒恨。周思堂，每一次咬牙默念這三個字，向晚心中的怒恨就多一分，這一次她是恨慘了他。

荒無人煙的郊外，男人面無表情地將手中的照片丟入眼前的火堆中。他眼底印著火光，看著照片上挽著他一改平日的清傲，笑得甜蜜幸福的女子，淚水驟然劃過緊抿的嘴角。

“晚晚，不能愛，那就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