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這里，溜須拍馬的，一律不吃香。我要看的，是業績。你自己看看，”宋經理拿起面前的一疊紙，拍到了她的面前。

“這些，是你進這家公司三年來的全部業績。第一年你是新人，要熟悉酒店用品這個行業，業績不好的話，勉強可以原諒。第二年成績不是就上來了嗎，一年也有了100萬的銷售量，差強人意。可是你看看最近這半年的成績，只賣出去了一臺電動駕駛式的倉庫掃地機，還只是個樣品。這到底該怎么辦呢？”

“我，我以前是學英語的，對外貿做生意，不是特別地懂……”張心怡無意識地握緊了拳頭又松開。

“這是借口。這家公司從不單獨招聘英語翻譯。你應聘我們公司的時候，就該知道是做外貿業務的，英語好只是其中最不重要的一個基礎條件。而且，”宋經理表情嚴肅，“你總共來了三年，第二年的時候還能看到進步的。到了第三年，你還在以沒有經驗來搪塞我，只能說明，你根本就沒有好好地用心工作。你自己說，要怎么辦。在我這里，是容不下混日子的人的。”

“我，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手上，最近有個加拿大的新客戶說要買皂液，我正在找廠家……”

“加拿大的客戶找皂液？你知道加拿大那邊對于清潔產品的化學成分規定有多么苛刻嗎？整個中國能做的，也只有江蘇揚州的幾個大廠家。他們根本不會接貿易公司的小量的試單的。”宋經理似乎有些著急她的不上路，突然拔高了音量。

“你不適合……算了，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你好自為之吧。”

張心怡像箭一般地逃離了宋經理的辦公室。

逃回了自己的座位上，機械地打開了電腦，張心怡卻一個英文字母也看不進去。

她大學學的就是英語，聽說做外貿比單純的翻譯賺的錢更多，干得好的，提成幾十萬的都有。她誤打誤撞地進入了這個坑，經常被同事們的數據打臉，腦子逐漸清醒了過來，自己不是“干得好的那一類，”而且估計永遠都不會屬于這一類了。

她曾經碰到過一個尼日利亞的客戶，說要進一批美容皂，不過想先看看樣品，問她能不能把各種尺寸、各種香味的發個國際小包給她。她當時坐在電腦前，頭點得像雞啄米一樣。

上報給孫經理時，孫經理堅決不同意，說尼日利亞的客戶很多都是騙子，見錢才寄樣品、沒錢就沒樣品。她不顧孫經理苦口婆心的血淚經驗，偷偷地自己花錢墊上了樣品的錢，寄了出去。結果當然是，打了水漂了。

她為此交了1000塊錢的教訓。不過，那時吳小萌和她一樣，也是個新人，她們還開玩笑說，這就像男生玩的網游游戲一樣，她們交了錢，成長的技能值就比別人高了，成長的速度，自然就很快了。

三年以后，吳小萌迅速成長起來了。她自己首付了一套市區的80平米的小房，還買了個10萬左右的大眾代步車。

自己呢，唯一的收獲，好像就是手上積攢的騙子的名單，越來越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