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我搖高些嗎?謝謝。”張心怡心中有個隱隱的疑問,費(fèi)力地想轉(zhuǎn)身,后背卻像長在了病床上,半分也動彈不得。
“醫(yī)生可說了,好好地靜臥流食,一個星期指不定腦子里的血塊就被瓦解分化吸收了。老是這么亂動,血塊說不定發(fā)展壯大,農(nóng)村包圍城市了。”
張林楓口里埋怨著,動作卻不輕慢。他找到了搖床的桿子,又快又穩(wěn)地?fù)u到了張心怡剛想喊停的高度,就停了下來。
張心怡的視線一下子擴(kuò)大了不少。這次,她看清楚了,這間病房里,只有她一個病號。更離譜的是,這竟然還是一個套間的病房。
張心怡受到的驚嚇,比看見無良少年那把長長的尖刀還要恐怖。
至少,命,她還有一條。錢,她已經(jīng)身無分文了呀。
“你,你,……”她情緒激動,好想現(xiàn)在就出院呀。
“你好好休息,我也要回病房了,待會兒醫(yī)生要罵了。”趙姐以為她有什么甜言蜜語要獨(dú)自與張林楓分享,自以為善解人意地告辭了。
“你放心,不是我的錢。是你自己的錢,你不要怪我花得這么大方,就好了。”張林楓看穿了她的心事,笑得神秘。
“不信,你等著。我請個人來和你解釋一下。”
張林楓撥通了電話,隨意地說了句,“讓他現(xiàn)在就來。對,到我這里來。”就掛斷了電話。
“你不會把我賣了吧?”話雖這么說,張心怡心底卻十分地輕松。這是第五次見到張林楓了,對他的信任,就像竹子開花一樣,一次比一次更高。
張林楓哼了一聲,表示不屑。
“我倒覺得,你的這個什么趙姐心事太重,不宜長遠(yuǎn)來往。要賣你的,或許是她這種人,你說不定還幫著數(shù)錢,傻樂呵呢。”張林楓聞了聞病床旁的床頭柜上的一大捧茉莉花。
“是她把你找來的吧?她這個人,做事講究個滴水不漏,奉行的卻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我……”
啪地一聲,病房的門被從外面大力推開,張心怡下意識地拉上了被窩,整個人像烏龜縮進(jìn)烏龜殼一樣,裹在了充斥著消毒水味道的棉被里。
“張,張先生,您找我?我沒有遲到吧。”一個慌亂卻謙卑的聲音在病房傳開。
這個聲音,好像很熟悉呀。張心怡探出了頭。
“是你?”她猛地掀開了被子。難怪不敢確定啊!在她的記憶里,呂勇的聲音從來都是趾高氣揚(yáng)的,什么時候這么低聲下氣過。可是,她一點(diǎn)兒也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不管是自己春風(fēng)得意的時候,還是像現(xiàn)在這樣倒霉的尷尬時刻。
呂勇低著頭站在張林楓的面前,喘著粗氣,似乎比她還要倒霉。
“張心怡,你的眼光真是糟透了。該擔(dān)心這條小命的時候,你莽撞得像頭牛;躺在世界上最安全的人的身邊,你反而換了個老鼠的膽。”張林楓毫不留情地譏笑她,“膽小如鼠。”
“你來這里干什么?”張心怡一肚子的氣,撒狗血一樣全撒到了前夫呂勇的身上。
“是我叫他來的,來幫你答疑解惑的。”張林楓坐到了病房里唯一的一個單人沙發(fā)上,對著她的前夫發(fā)號施令,“你來,告訴她,她的錢,都去了哪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