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參觀車間？”站在第二棟樓前接待他們的男人一臉地為難，“我們這里是需要預約的，而且今天天氣太冷，一大半的機器都關停了……”

“你過來一下。”張林楓招呼著男人一起到了離張心怡十步遠的地方。張心怡又冷又著急，只隱隱地聽到了什么“寧城、房產公司、在青島也有樓盤”之類，他們就走了過來。

那個男人隨即打了一個電話。掛斷了電話，他的態度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又客氣又恭敬。

“張先生，您稍等片刻，我們姚總說了，他會親自陪您去車間參觀。”

沒有等多久，就有一個四十出頭的男人從電梯里走了出來。招待他們的那個男人迎了上去，附在耳邊說了些什么。男人大老遠地伸出了雙手，一連聲地高呼：“張總，哦，不，張先生好，久仰大名，有失遠迎。”

張林楓也十分自然地迎了上去。兩個人像久未謀面的故人一樣，親熱地握了手，令張心怡暗自佩服。干業務的，似乎天生都有左右逢源的本事。

輪到她時，她面紅耳熱地和姚總輕輕地握了握手，就慌不迭地抽出了自己的手，不自覺地退到了張林楓的身旁。

張林楓不動聲色地走到了她和姚總的身邊，一行四人，很快到了寬敞的車間。

“就是這里了。”張心怡興奮地越出隊伍，率先沖到了一臺機器的前面。“我知道這個怎么用。是董總，不是的，是有個人親自示范給我看的。我還覺得，太神奇了呢。”

張心怡沒有注意到，在她的身后，姚總丟了個眼神，他旁邊的男人立刻按動了機器的開關，機器轟隆隆地開動了。

“張小姐似乎對這里很熟悉，你來過我們工廠？”姚總立在機器前面，語氣輕松。

“我前天和一個叫董……”

“我們是第一次來。之前在寧城看過幾家工廠，所以她熟悉了機器的操作。正好我們這幾天要來青島，順道過來看看……”

正在操作機器的那個經理，嫻熟程度遠不如董總。他手忙腳亂了一陣，干脆叫了旁邊的一個工人來幫忙，自己卻返了回來。

“這個機器，還得是一線的工人才能摸透它的脾氣。”他像是解釋一樣，目光來回地在他們三個人身上轉來轉去。

張林楓特別夸獎了他，總結得不錯。他抬手看了看表，旁邊的姚總聽弦知意，熱情邀請他們一起共進午餐。

張林楓用客氣又堅持的語氣拒絕了姚總的好意，拉著一頭霧水的張心怡上了車。

“時間還早，找個地方靜靜地待一會，只有我們兩個人，好嗎？”

“可是，我還沒有來得及問，董總是不是他們工廠的人呢。也許，他是工廠的副總之一呢，為了面子，在外面介紹自己，就悄悄地把那個副字給拿掉了。”

“再說，誰也沒有規定，門口的保安就該認識單位里所有的領導呀。”

“不用再問了。這個董總，十有八九，根本就是個皮包公司。”

張林楓轉動著方向盤，聲音和動作一樣地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