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媽最愛炒的剩飯，就是他們沒出生之前的那段中國歷史。你說，他們怎么對這段歷史這么感興趣？”

被張林楓拖著手，張心怡無精打采地走在他的身旁。

“其實，我的爸爸媽媽，也很喜歡這段歷史。可能還是因為好奇吧。人總是對自己生活的環境，有一種天生地想了解的興趣。現在，嗯，那些賣房子的，熱炒什么七零后、八零后的概念，利用的，無非也就是七零后、八零后的懷舊的心理。懷舊，就是懷念、喜歡、好奇和自己緊密相連的環境、時代……”

“你對房地產，好像比……呂勇還要熟悉，你……也是賣房子的嗎？”

“別把我和他的名字放在一起……”張林楓悶聲悶氣地說，“我一直想告訴你，心怡，其實我是……”

“哎，你們兩個，快過來看。”

張心怡不情不愿地被張林楓飛快拉到了前面，她隱隱約約地聽到了他輕輕的嘆息聲。

“看這里，這是當年日本侵占中國時，設立的刑訊逼供室。實在是太殘忍了，太殘忍了……”

張心怡也被眼前的情景震住了。銹跡斑斑的各種刑具，冷冰冰地攤在那里，任人評論。也許讓刑具生銹的，正是那些英雄烈士的鮮血呢……

她不敢再待在這里，聽憑自己的想象橫飛。所幸，張林楓就在她身邊，察覺到她臉色不對，拉著她走出了刑訊室。

“我們去外面等他們吧。”張心怡懇求著。處在這樣一個陰森森的地方，她全身的毛孔都不自在。

兩人站到了博物館的紅墻外。

“里面的氣氛，實在太壓抑了。我受不了……”

張心怡夸張地展開雙臂。“我們自己找些樂子吧。”

她伸開雙手，接了一片雪花在手上，很快地化掉了。她突然想到了一個好玩的游戲。

“晚飯過后，我們去堆雪人吧。”

“好呀。”張林楓笑瞇瞇地看著她。

……

“太冷了，太冷了，我受不了……”

北方冬天的夜晚，讓整天待在暖氣房里的張心怡誤以為，也不過如此。這會兒，她的腸子都要悔青了。

“你先進大堂，我馬上就要完工了。”

快有她一人高的雪人進入了最后的攻堅時刻。除了雪娃娃的兩只眼睛，剩下的，都是張林楓的功勞。

她一出來，他就揮著手，讓她回大堂里等著。他的手，早就腫成了一根根的胡蘿卜。張心怡退回了酒店里，再沒有像剛才一樣站在大堂里傻傻地看著張林楓。她快步跑向了樓上。

下來的時候，她的手里多了一樣男士圍巾、太陽鏡、還有一頂帽子。她把這些東西張羅著用在了雪人的身上。

經過這么一番打扮，雪人看起來，和他有五分相似了。

張心怡又找到了一根細細的樹枝，在雪人的手腕上笨拙地畫了一個圈，刻了12個阿拉伯數字。

張林楓扔掉了修補身體剩下的最后一塊雪團，哈哈大笑，“我可是按照你的模樣來堆的，你呢，卻把它打扮成了我的樣子。太有默契了！是老天注定我們要在一起的……”

“才不是你……”張心怡嬌羞地轉過身，正好對著一臉酷酷的雪人。

張林楓搶動了手機的照相鍵。

下一刻，他跳到了雪人的另一邊，高高舉起手中的相機。

“來，來，我們一家三口，來一張幸福的全家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