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悅經歷爺爺病倒這一事，她突然就有些看明白了。

爺爺生病，消息雖沒有泄露出去，但真正守在身邊最親的人卻只有她和張叔。

張叔勸她盡快要孩子，還有一件事張叔沒有明說，爺爺一旦倒了，她就沒了依靠，到那時沒人再能夠保護她，給她安穩護她平安！

——

凌晨時鐘敲響，明悅才把視線從電腦屏幕上移開，她看了眼墻上鐘表，00:00整。

都已經這個時辰，看來穆少川又不會回來了，明悅拿起桌子上的手機，撥通了他的電話。

單調的“嘟”聲顯得格外漫長，實際上響了還沒三聲，就被接聽。

通了那刻，明悅才意識到自己的緊張。

扣著手機的手微緊，那頭沒有說話，于是她主動開口：“穆少川，你今晚回來嗎？”

女人的聲音柔弱似水，但落下的尾音還是顯露了怯懦，穆少川嘴角露出諷笑，隨便扔了一張牌出去。

對面謝子遲突然激動的大叫：“胡了。”

麻將搬到的聲音通過話筒傳達過來，明悅輕輕擰眉，穆少川一直沒有出聲，她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聽，還是出聲問：“你今晚能回來嗎？”

話落下，那邊便傳來一聲呵笑，譏誚的音調透著冷意，開口問：“左明悅，你累不累？”

明悅垂在腿上的手不自覺緊縮起來，穆少川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語速充斥著不耐煩，快速道：“你不累我還嫌累，你想要什么？說出來！——請你以后不要再打攪我，行嗎？”

他的耐心已經用盡，言語中的隱忍通過話筒傳遞過來，明悅心口驀然一痛，那請他回來想讓他陪她去醫院看爺爺的話卡在喉嚨，再也吐不出去。

穆少川沒有等她回復，一把掐斷了電話。

在斷線的那刻，明悅還能聽到那頭朋友打趣兒的聲音。

“穆少，左家千金是不是寂寞難耐，喊你……”

后面的話明悅沒有聽到，但從小受到極好的保護，從沒有遇到過過這種不被尊重的言語調侃。有一瞬間，明悅覺得難堪，因為不被尊重，所以才會任人踐踏。

她坐在椅子上，保持著拿著手機的姿態，發了許久的呆，直到陽臺外面什么被風吹倒，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她才回過神，動作僵硬地放下手機，站起身去浴室洗漱。

所有事情都是木然進行的，等明悅裹著浴巾爬上床，身體接觸暖和的被窩，竟狠狠打了個哆嗦，她都不記得剛才洗澡是不是用的熱水，只是覺得好冷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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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睡得正沉，被子忽然被人給揭開，涼意侵襲，明悅猛地睜開眼。

混沌腦海還沒反應過來，就見穆少川一臉陰沉地站在她床邊，他居高臨下睥睨著她，見她睜開眼，這才扔掉手里被子。

明悅一下子清醒過來，她撐起身：“你……”

“左明悅，你還真是好本事。”穆少川不給她反應，譏嘲開口，他俊朗面容冰冷一片，黑沉沉眸子里閃爍著對她的輕視：“一點縫隙都不被你放過，簡直無所不用其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