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壽終

      我又把遇到馬小英的經過告訴九婆,說起馬小英我心情覺得歡快多了,好像有她在我什么都不害怕,什么難題都可以解決。不知道她現在在路途上怎樣?有點擔憂她第一天就把兩百元買東西吃光了。

      我告訴九婆第二晚用馬小英的護身符把女鬼擊退,一句帶過陷入困境被馬小英救出,安全度過第二晚。

      九婆問我那道護身符還在不在,我說護身符有點碳化,不知還有沒有效果。但我一直都還帶在身上,馬小英贈送給我的東西舍不得丟掉。

      九婆叫我接著說,我把神秘人給我發的短信忽略掉,直接跳到去囚禁女鬼的地方。九婆聽到這里神色有些悲痛,說囚禁這么多女鬼不知殺了多少人,女鬼年紀輕輕就被人害死,實在太可憐,還說那幫人不得好死。

      說到這里我不得不把認識饒雪瑩的事情說出來,不過這本就沒什么的。然后我就被術士發現,把我和饒雪瑩禁閉一起,后來就是被饒雪瑩殺死。

      九婆聽到我死后,抓我的手微微一震,如果不是我很敏感,想也不會體察到這點變化。

      她不敢相信,又問我一次,道:“你真的見到自己靈魂出竅?”

      可能是九婆太激動了,說的話邏輯不通,應該是我靈魂出竅見到自己的尸體。

      我道:“是??!尸體還被人利用,還將我的魂魄囚禁在自己的身體中。”

      九婆驚嘆術士手段惡毒,還要控制別人的魂魄。她興趣變得濃厚起來,又問利用我的尸體去做什么?又怎么復活過來的?

      說起被他們利用我的尸體去刺殺馬小英,我感到非常生氣,也為自己險些害死馬小英感到慚愧。幸好馬小英足夠精明,知道他們有所企圖提前制定好計劃,最后將他們全部收拾。

      九婆也不禁點頭稱贊馬小英聰慧靈敏,能預敵機先。

      我又接著說自己是如何如何被馬小英救活,其實我只記得自己往地上一躺,醒來就活了。

      九婆道:“她可真是你命中貴人,三翻四次救你,一定要好好答謝人家。”

      我道:“是啊,我都沒有好好感謝她,說起來自己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妥。”

      九婆感嘆道:“這也是緣分,很多事都沒法預料。”

      我不明白她為何忽然說這句話,她又接著道:“還有嗎?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了吧?”

      當然沒有,我復活之后馬小英打算將術士他們徹底收拾,誰知出現一個實力異??植赖睦项^,他沒有動手就把馬小英制服,無奈將兇貓歸還。當時老頭完全有機會將我們殺掉的,但是他沒有這么做。

      九婆不敢相信,道:“難道他就這樣放你們走了?”

      我點點頭,說是。

      九婆道:“看來一道觀在靈界是非常厲害的門派,不然也不會威懾到這么厲害人物。九婆我一生從未踏足外面,所以對靈界不是很懂。”

      我不知道還要不要接著說下去,因為講到這里賣運的事已經告一段落。但轉念一想,不接著說下去就無法解釋清楚是不是我帶了臟東西回村子。只好把囚禁女鬼的地方被大火燒毀,還在現場見到老頭和術士被炸死全部說出來。

      九婆喃喃說道:“不可能,沒理由這么簡單就死。”

      我道:“我和馬小英當時也不相信,可現場確實發現他們的尸體,還有兇貓的尸體。”

      我又說道:“可能他們仇人多,有人在背后收拾他們也不奇怪。”

      不知過了多久,九婆才接受他們被炸死的事實,道:“多行不義必自斃,他們早就該死了。”

      她又無奈的跟我說抱歉,道:“可能是我最近沾的鬼怪太多,一時錯覺,臟東西不關你事。”

      九婆這話無法令我接受,因為她在我村子威望很大,也不可能是錯覺,怎么可能大老遠就感應到臟東西,最后會是錯覺?不能全憑九婆一句話就洗脫我身上的嫌疑。

      我又說道:“我在火車站還遇到怪事,不跟賣運有關。”

      我又把遇到瘋癲流浪漢的事說出來,九婆聽到后身形忽然停住,用枯瘦而有力的手在我的肩膀、脊骨和額頭上細細摸了一遍。我發現她眼睛始終都沒有睜開,像個瞎子。

      九婆越摸越心驚,接著按訥不住表現出在臉上,最后化作一聲長長的嘆息。

      我心情徹底跌到谷底,九婆肯定在我身上發現了什么糟糕的事情。

      胖女孩見我們不走了,取下耳機問道:“你們怎么不走了?”

      我沒好氣道:“累了,你要走自己先走!”

      胖女孩見我生氣,只好默默戴上耳機。其實現在離村子已經不遠,再走幾分鐘就到了。

      我暗暗嘆了口氣,扶著九婆繼續走,說道:“有什么事你直接告訴我就可以,沒關系的。”

      九婆沒有馬上開口,而是默默走了一段路,說起道理來:“小仁,你也是我從小看到大的孩子,我知道你很懂事。”

      她越是這樣說就越讓我感到事情的嚴重性,心情壓抑到不知該說什么好。

      九婆又說道:“世事無難事,你還年輕,事情還沒到絕境的地步。”

      絕境?

      我眼角緊張的跳動起來,事情已經用絕境來形容,看來比我想象中還糟糕。

      我又不是沒死過,再困難的事不就是面對死亡嗎?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不懂怎么去面對。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父母,還有一點小小遺憾,就是沒能和馬小英相處長一些時間。我的情緒就像彈簧,壓縮到極點就反彈開來。

      我苦笑一聲,道:“你放心,無論事情到什么絕境我都不會放棄求生的機會。”

      九婆嘆了口氣,神色凝重道:“你陽壽將盡,沒有多長時間了。”

      我腦袋嗡的一聲,只聽清楚九婆的前半句,后半句說什么我完全聽不清楚。腦袋頓時也喪失了思考能力,只覺得一片混沌,摸不清,看不透。真是諷刺啊,剛剛還說不放棄找求生的機會,接著馬上就陷入絕境。

      流浪漢對我說的話竟全是真的,說我時日無多,說我馬上會變成鬼。

      想到流浪漢我內心忽然閃過一線希望,連忙問九婆:“你知道一塵法師嗎?流浪漢曾跟我說過他可以救我。”

      九婆艱澀的笑了笑,像是跟我說,事情已經到了不可挽救的地步,還不放棄掙扎嗎?

      她說道:“不是說了事情總會有轉機的嘛!”

      我忽然想起九婆剛才說過自己不了解靈界的事,村子以外的事可能一點都不知道。果然她下一句話就是說不認識一塵法師,讓我問別人。

      我又想到馬小英,或許她有辦法幫我找到一塵法師。我暗暗下定決心,為了父母,為了馬小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回到村口,九婆拉住我,轉身對胖女孩說道:“上梁村就在這里,村口第一戶就是小輝家,你自己進去吧!”

      可胖女孩戴著耳機,沒來得及脫下,所以沒有聽清楚九婆說的話。

      “?。?rdquo;胖女孩取下耳機,問道:“你說什么?”

      我轉達九婆的意思,道:“小輝家就在村口第一戶,你自己進去。”

      胖女孩問道:“你們怎么不進?”

      我對這胖女孩非常不耐煩,脾氣差、別人做什么還要問三問四,好像人人都有義務圍著她轉似的。

      九婆道:“我們還要去一個地方。”

      胖女孩眉頭揚起,小小興奮道:“去哪里?帶上我啊!”

      我對她真的很無語,冷漠道:“我要去洗澡,你也要跟著一起來嗎?”

      胖女孩忽然白了我一眼,夾著屁股跑進村子。這臭丫頭,跑慢一點就一巴掌扇下去了,什么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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