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香浮動,窗外懸著半輪明月透過窗戶照進屋內(nèi),桌上的紅燭靜靜燃燒,屋內(nèi)氣氛凝重,冰棺中的少女此時正躺在竹床之上,柳非離握著刀靜靜地看著她的傷口。
刀在燭光下泛著冷冷的寒光,凌楠看著他手腕一旋在那少女的身上劃開一道血痕,皮膚下暗紅色的血液順著刀的痕跡滲透出來,血一直在流,那少女卻沒有任何表情,也沒回清醒的跡象,凌楠看著柳非離嫻熟的手法在少女的身上飛針走線,就像平日總能見到的那些木偶。
“那那個箱子遞過來。”柳非離對凌楠說道。
凌楠打開那六寸寬窄的木箱,中間撐著一塊紅色的肉塊,柳非離將他們小心的處理過后,跟少女原本殘缺的身體完美的縫合在一起,肉白骨,凌楠腦海中突然冒出這個詞,看過了柳非離的醫(yī)術(shù),有時候會讓她覺得就像是偷取了神仙的技能。
屋內(nèi)“安寧”香的氣味沖淡了血腥的味道,燭火被窗外刮進的風(fēng)吹得晃晃悠悠,柳非離銀制的面具被燭火照的泛著昏黃,他的臉拿起來那么冰冷,他的手卻在拯救一個年輕少女的生命。
時間在沉默中飛速流逝,等到柳非離落下最后一針,扭頭從凌楠的手里接過擦汗的帕子,凌楠立馬迫不及待的問道,“如何?”
“外傷暫時沒事,調(diào)養(yǎng)一段時間就可以好了。等她醒來后就可以逼毒了。”
“那她什么時候能醒過來?”
“她昏睡太久,寒冰雖然保存住了她的身體但是損害了她的神經(jīng),要醒來只怕有些麻煩。”
一直默默站在角落里的上官樓突然說道,“先生需要什么只管吩咐,上官義不容辭。”
柳非離打量著上官樓的表情,話語中帶著冷漠的認(rèn)真,“需要的東西我會寫下來給你,上官公子,可否請問一件事?”
“先生請講”
“你可知道這位姑娘已經(jīng)身懷有孕?”
這下連凌楠都瞪大了眼睛。
上官樓皺著眉頭,周身有種肅殺的氣息,凌楠從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知道他的殺手,只是此時他的殺氣又有著一些不同,帶著悲痛和無奈,“她有了身孕?”
凌楠心道這種事還需要確認(rèn)嗎,“喂,你到底是不是孩子他爹?”
“我不是。”
“你們難道還沒成親?”
上官樓輕笑,“不,我們成親了。”
“成親了孩子不是你的?!難道她在外面……”
“她沒有!”上官樓呵斥住了凌楠的猜想,“我們剛成親她就被冰封了。她之前是我?guī)熜值钠拮印N覀內(nèi)齻€當(dāng)時年歲差不多,又是差不多時間進的碧落樓,我和她相互喜歡,但樓主卻把她許給了師兄,她雖然開始誓死不從,但我們身上都有碧落樓的毒盅,如果她不嫁給師兄,樓主就不會再給我解藥,那么我必死無疑。”
“你們樓主有病嗎?喜歡拆散別人情侶?”
上官樓望了眼昏睡中的少女,“她為了我嫁給了師兄,而我暗中發(fā)誓,要當(dāng)上這碧落樓的樓主,將她救出來。只是沒想到,到最后她還是為我受了傷,當(dāng)時的大夫都束手無策,只有偶然間樓里來了一位神人,給了我這幅冰棺,讓我將她封印起來,說數(shù)年后去尋柳神醫(yī),他自有辦法可解。”
“那位神人可是一位苗疆打扮的女子?”柳非離雙眸熒光閃閃地看著上官樓,待到上官樓點頭,他的眼神里又多了些失落,似乎有些想不到,有一些果然如此的感覺。
凌楠借著燭光觀察柳非離的表情,看到他雙手不自然地握緊又松開,心臟被猛地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