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痕猙獰的糾纏在凌楠纖細的手腕上,逐漸向上蔓延到肘部的位置,如果繼續一路向上延伸,最后直至心臟,毒氣攻心,必死無疑。
柳非離盯著凌楠昏迷中安靜的臉,手指按在肘部中心的位置,用刀輕輕一劃,黑色的血流了出來,安靜地等待著,直到血的顏色變淡,柳非離隨即劃破自己的手腕,一股帶著藥香的血液順著手指流進白瓷的碗內,他扶起凌楠,將血喂給了她。
窗外的信鴿咕嚕嚕的叫著,爪子在桌上展開的信紙上胡亂劃拉著,柳非離將信點燃,看了眼仍在昏睡中的凌楠,指尖輕敲著桌面。
沉悶的晌午就這樣靜靜地結束了。
凌楠睜開眼的時候正好看見柳非離垂著頭在看醫術,這個人醫術已經出神入化到了如此地步,卻仍是書不離身,凌楠也不理他,只是覺得頭腦發脹,渾身無力,想要撐起身子起來,肘部傳來刺痛,她低頭查看,才發現手肘上纏著紗布。
“醒了?”
“嗯,”凌楠晃晃腦袋想要甩掉那惱人的昏沉感,就感覺到柳非離伸過來的冰冷的手,凌楠身子一僵,整個人都頓住了。
“還好,燒退了。”
“我這病總是這樣沒什么大不了的,”凌楠不著痕跡的避過柳非離的手,“師父給我放血了?”
柳非離冷著臉說道,“毒氣又重了,你最近需要休息。”
“好好好”依舊如常地敷衍著。
知道她不會真的去休息,柳非離也沒再說什么,低著頭繼續研究手中的醫書,凌楠見他沒有教訓自己,反而心里有些嘀咕,一直老老實實的躺在床上,等到肚子餓了,才開口問道,“師父,餓了。”
柳非離才從書中抬起頭,起身出門讓碧落樓內的下人給凌楠準備了晚飯。
晚飯很素,甚至還帶著藥味。
凌楠吃了兩口就沒有興趣了,一點點的夾著碗里的東西,“師父,我今日給那個柳姑娘擦身子的時候發現她的身子已經開始泛紅了,說不定再過幾日就能醒了。”
“嗯”
“那九姑娘肚子里的孩子也能救活嗎?”
“嗯”
“那……那個苗疆女子是什么以前認識的人嗎?”
“嗯”
“你現在還在找她?”
柳非離抬起頭,眼神從凌楠的臉上一掃而過,淡淡的說道,“嗯”
“師父找她有什么事?”
“很重要的事,”回答完這個問題柳非離合起書,來到凌楠的床邊,將盛滿藥粥的勺子塞進凌楠的嘴里,“今天的話已經說完了,吃過飯趕緊休息。”
“唔……”被塞了滿滿一嘴藥膳的凌楠瞪大了眼睛。
但是關于柳非離真的和那個苗疆女子有很深的牽扯,凌楠還是有點輾轉難眠,柳非離到現在還在找她,會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等到凌楠在房間里窩了兩日,出門的第一件事是準備了畫筆和紙去找柳非離,“師父,你告訴我那個苗疆女子的樣貌,我畫下來幫你找吶!”
柳非離正在研究給柳姑娘的藥方,被凌楠手中的畫筆甩了一手的墨汁,皺著眉頭側頭看她,“鬧什么?”
“呵呵”凌楠慌忙藏起畫筆,不知道從哪摸出了一塊手絹想給柳非離把手擦干凈,對方冷著臉奪過手絹,一邊擦手一邊看著她,“還有事?”
“沒沒沒”
兔子一樣的蹦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