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非離用刀宛如繡花一般，看的凌楠眼花繚亂，冰冷的刀鋒在柳眠白瓷般的皮膚上劃過，漏出紅色的血肉，凌楠忍不住惡寒，尖細(xì)的針頭刺入柳眠的皮膚，混合著蠱蟲的鮮血順著手腕流進她的身體。
屋內(nèi)一下有了血腥氣，見柳非離皺眉，凌楠點了一只香，清幽的香氣沖淡了其他氣味，原本在罐子里躁動的小蟲也安靜下來，“它對血腥味有反應(yīng)？”
“他們是蠱蟲，對血的反應(yīng)是最敏感的。”
柳非離淡然伸手，將那活著的蠱蟲放進柳眠的腹中，蠱蟲蠕動了幾下，瞬間鉆進胎兒的體內(nèi)，不一會兒便和那胎兒融為一體，凌楠睜眼看著他慢慢跳動的腹部，緊張的臉色也松弛下來，柳非離隨即飛針走線地將柳眠的傷口縫合，取了一塊素色的帕子將周圍的傷口擦凈，“你看懂了嗎？”
凌楠搖搖頭。
柳非離見她這般值得輕聲嘆氣，“也罷，往后你再慢慢學(xué)。”
“師父，這蠱蟲是你怎么來的？”
“這是以前那人留下的，我養(yǎng)在竹苑里，想不到今天倒派上了用處。”
凌楠嘴巴一酸，心道，那人肯定也料到了你將來要用它救人吧，什么這人那人的，肯定又是那苗疆女子，“不知道師祖是誰，醫(yī)術(shù)想必也很厲害。”
柳非離冷眼瞧他，滿是不屑，“我讓你拜師時跪的那人便是師祖。”
凌楠想起來，師祖的畫像可是天天掛在竹苑的大堂里，自己竟然從來都沒注意看過，罪過啊罪過。
等到屋內(nèi)藥氣散盡，凌楠為柳眠擦干額頭的薄汗，仔細(xì)尋問道，“柳姑娘何時能醒？”
“最遲今晚。”
“若是今晚醒不過來呢？”
“那就是天命。”
凌楠瞧著柳眠的臉，心想，你可千萬要醒來啊，不然上官樓可要心疼了，而且我?guī)煾敢皇烙⒚脖２蛔×恕?/p>
入夜，碧落樓中國燭火通明，上官樓在柳眠房中正襟危坐，凌楠端飯給他，看他那副模樣，哪里還像個天下第一殺手，情不自禁地打趣他起來，“給你這胸前再按一朵大紅花，你就跟那第一次娶親的愣頭小子一個樣了。”
上官樓輕柔一笑，“若真是這樣，我可要借凌姑娘吉言了。”
凌楠將做好的粥推到他面前，“好歹吃點東西，從昨天回來你就沒吃過飯吧。”
“無妨。”
“到時候醒來一個，再倒下一個，我?guī)煾敢膊粫芰恕?rdquo;凌楠將勺子塞進他手里，“你兩這是命里有緣呢，你怕什么。”
上官樓眉眼彎彎的，接過勺子吃了幾口粥。
夜色漸深，上官樓又是那副極認(rèn)真的模樣盯著床上呼吸薄弱的少女，柳眠在夜色中緩緩睜開眼，一對眼神宛如出生，上官樓匆忙前去拉住她的手，少女似乎在思索遙遠(yuǎn)的記憶，一時間百感交集，回握住上官樓的手，默默流淚。
凌楠長吐了一口氣，和上門，將重逢的時間交給兩個人，柳非離正站在月色下的池塘邊，凌楠悄悄跑過去想要惡作劇，卻被對方一下識破，無聊的撇撇嘴。
“怎么不去陪上官樓了？”
“柳姑娘醒了！”凌楠有些興奮地告訴柳非離這個好消息，對方卻沒什么反應(yīng)，好像早料到了一樣，“師父不意外？”
“沒什么意外的。”
凌楠看他果然又是一副看淡生死的表情，突然也覺得沒什么好高興，又不是自己老婆活過來了，只是這救活一人性命，團圓一對有情人的感覺的確蠻不錯。
調(diào)養(yǎng)了數(shù)十日，柳眠已經(jīng)好了十有七八，凌楠見他們夫妻恩愛，對那孩子的事情也絕口不提，以后怎么樣，就看他們自己造化了。
蹉跎了幾日，分別的日子還是來了。
凌楠為柳眠準(zhǔn)備了調(diào)養(yǎng)用的藥方，事無巨細(xì)的整理好交給上官樓，柳非離見她忙前忙后，插了一句，“平日里不見你如此殷勤。”
凌楠愣了一下，對上上官樓意味不明的眼神，“畢竟朋友一場。”
柳非離不說話，將行李塞進她手里轉(zhuǎn)身走了，凌楠跟在后面一頭霧水，“他這又怎么了？”
上官樓挑眉一笑，“凌姑娘，自求多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