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一批白馬疾馳在山路之中,夜色如墨,馬兒卻行云流水,似乎絲毫不被外界的環(huán)境所擾,騎馬的男子一揚馬鞭,再次加快了步伐。
四明山,竹苑。
凌楠打了個哈欠,百無聊賴地放下手中的筆,合上只看了幾眼的醫(yī)書。從匣子里抽出一張略微破損的牛皮卷在桌上鋪開,對著人體經(jīng)脈的脈絡(luò)圖,用手指一個個戳著,從“風(fēng)府”戳到了“陽關(guān)”的時候突然被門外傳來的馬鳴聲吸引了注意力。
“師父坐著,我去開門!”凌南飛一般的沖出去的時候順便安撫了下在大堂內(nèi)準(zhǔn)備起身的柳非離,見他撐著手臂難得的在休息,一幅醉臥蓮池的仙姿,只覺外面的客人此時來的非常不是時候。
那馬兒又在門外啼叫了幾聲,凌南推開木門,嚷道“來者何人?!”
“在下莫不凡,求見柳先生。”那男子拱手,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凌南上下將他打量了一番,才發(fā)覺這人雙眼無神,伸手在他面前揮了幾下,竟然是個瞎子,心里生出了幾分憐憫。
聲音也不自覺地放低了一些,“你找我?guī)煾赣泻问拢?rdquo;
“師父?”莫不凡側(cè)頭,嘴角竟帶出幾分笑,“想必你就是凌楠了。”
“你認(rèn)識我?”被不認(rèn)識的人指名道姓的說出來,凌楠又多了幾分意外。
莫不凡伸手去揉凌楠的腦袋,“居然已經(jīng)長這么大了,我第一次見的時候你還在昏迷呢,想來你認(rèn)不出我也正常。”
“你是我?guī)煾傅墓嗜耍?rdquo;
“照理說,你應(yīng)該叫我一聲師叔。”
莫不凡輕笑,削薄的唇再次語出驚人。
“不凡。”
柳非離不知何時已經(jīng)到了門外,雖然叫著莫不凡的名字,但帶著面具的臉上看不出一點見到故人的熱絡(luò),莫不凡放在凌楠頭頂?shù)氖址帕讼聛頁Q了個施禮的姿勢,畢恭畢敬地沖著柳非離說道,“柳師兄。”
柳非離點點頭,蹙著眉打量著他,“你的眼睛怎么了?”
“不小心中了毒。”
柳非離聽了這話語氣反而更冷了,“你走吧,我和你們再無關(guān)系,我也不會醫(yī)治你的眼睛。”
“師兄,師父不在,我只能依靠你了。當(dāng)初師父離開的時候告訴我,如果有事就來找你……”
柳非離難得沉默,最終開口,“進(jìn)來說話吧。凌楠,牽著落雨到后院。”
“落雨?”
莫不凡拍了拍自己身邊的白馬,馬兒似乎感受到莫不凡的意圖,用鼻子輕輕曾凌楠的臉,莫不凡將韁繩交給凌楠,“看來落雨很喜歡你呢,那小凌楠,麻煩你了。”
落雨再次發(fā)出一聲長鳴。
柳非離居然,連馬的名字都記得……
將落雨安置在后院的馬廄中,還給這匹奔波了一整夜的馬兒沖了個涼,落雨打著噴嚏甩了凌楠一身的水,最后兀自發(fā)出了高興的長鳴。
“馬兒啊馬兒,你也認(rèn)識柳非離嗎?”
“你們認(rèn)識很久了嗎?”
“柳非離以前是個什么樣的人?”
馬兒自然是不能回答問題的,凌楠給它的石槽了放好草料,悄悄來到了大堂外。莫不凡正端坐在下位喝茶,突然扭頭沖凌楠說道,“小凌楠回來了,怎么不進(jìn)來?”
“你耳朵真不錯……”還沒偷聽就被發(fā)現(xiàn),凌楠略微尷尬地走了進(jìn)去。
“抱歉,眼睛不行后,耳朵的確靈敏了不少。”盡管是道歉,凌楠卻從對方的語氣里聽出了那么一點調(diào)小的味道。
凌楠偷偷瞄了一眼一直沈著臉的柳非離,沖莫不凡問道,“你怎么中的毒?得罪人了嗎?”
“此時說來話長……”
“那就長話短說。”
莫不凡一愣,笑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