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尋光者（三）
柳非離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目光里多了些探究，似乎真的在看她是否真的有認真學習醫術。凌楠努力回想著莫不凡的那雙眼睛，思考了半晌才支支吾吾的說道，“他的眼睛沒有明顯的外傷，應該是被人下藥傷了的。”
莫不凡雙眼雖然無神，卻形狀完整，甚至偶爾還能看到眼睛內反射出的光芒，若不仔細分辨，很難看出對方是個瞎子。
柳非離搖頭，“你觀察的沒錯，但是他的眼睛并非下毒所傷，我這是師弟武功不行，但在用藥上是極有天賦的，普通的毒藥還傷不到他，他是被人用冰針所傷。”
“你是說他是被人戳瞎的？”凌楠震驚。
“他左右眼角分別有極細的針孔，被這樣直接刺入他的眼睛恐怕已經徹底毀了。”凌楠想起那冰冷的毒針，只覺一陣惡寒，想不到這無骨城的人竟然用上了如此惡毒狠辣的手段，分明是想治對方于死地。
“如果是眼球被毀那還有治愈的可能嗎？”
柳非離沉默片刻，“也不是沒有辦法。”
“什么辦法？”凌楠望向柳非離，眼神里閃爍著希望和崇拜。
“換眼。”
“換眼？換誰的眼？”
“換活人之眼。”
凌楠陡然一驚，覺得背后一陣涼風刮過，呆呆地望著柳非離，知道自己這個師父從來不開玩笑，心里更覺得聳人聽聞，“師父，你不會想要我給你殺個人去吧？”
柳非離非常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此事有些難辦，你明日先去找個人來。”
當天下午，凌楠站在老舊的義莊門前，只覺得背后刮過的風都帶著陰寒的涼氣，她甩甩腦袋，邁進了大門……
莊內左右掛著白色的紙燈籠，懸著一塊破舊的牌匾，堂中的祭文已經由白色風華成了暗黃色，雖然才過申時，這里卻已經看不見太陽，陰風陣陣了。
凌楠慢慢走進空無一人的堂內，躡手躡腳地在里面尋找了一番，還是不見一個人影，最后出于無奈，只能出聲喚對方的名字，“在下柳非離徒弟凌楠，求見半山先生！”
凌楠裝著膽子，連連喚了幾聲都不見人回應，反而應該空曠的回音而更加害怕，她思慮了一會兒決定還是先回去，不行帶著柳非離再尋一次，正要出門，突然一雙枯槁的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既然來了，怎么這么著急要走？”
蒼老的聲音刺激的凌楠差點叫出聲來，她閉著眼睛想要掙脫對方的手，卻被對方握得緊緊的，“老前輩有話好好說，您可千萬不要帶我走啊，我上有老下有小……”
老者嘆了口氣，緩緩道，“柳非離怎么教出來這么毛毛躁躁的徒弟”
聽到老人提起柳非離凌楠才睜開眼睛，之間昏暗中一張布滿皺紋的臉此時正笑嘻嘻地打量著她，“老前輩？您還活著嗎？”
“你盼著我死嗎？”
凌楠慌張搖頭。
“你師父讓你來有什么事，說吧？”那老人松開凌楠的手，回到椅子上，喝了杯茶，詢問著她的來意。
“其實是這樣的，我師父的師弟，勉強算是我師叔的人，被人用冰針刺瞎了眼睛……”
那老者伸出手，做了個停止的動作，“我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想要眼睛是不是？”
凌楠點頭。
“左眼還是右眼？”
“全部。”
老者聽了，搖搖頭，拄著拐杖轉到內室去了。